又见白庆国
栏目:心语
作者:赵长青  来源:中国艺术报

  白庆国是个普通的农民,普通到他走进人群里,你就不知道哪个是白庆国了。

  白庆国不是个普通的农民,因为他写诗写出了名堂,他是闻名全国的农民诗人。

  他的诗走上大报大刊,如履平地。我经常调侃他:“庆国,你真行。别人写了多少年,也上不了大报大刊。就是能上,也只是上个一两首、三五首。你一上就是一大组,就占那么多页。”我说的是,有一年,他的诗在《诗刊》发表了,一次就占了《诗刊》好多个页码,又在《中国作家》上发表了,一次又占了《中国作家》好多个页码。

  这不奇怪,因为他的诗中,满满的都是农村的元素,满满的都是作为农民的他的独特的感觉。无论谁看了,都会感到耳目一新。无论谁看了,都会沉醉于其中。作为编辑,当然更会把他的诗视为珍宝了。

  我与白庆国见面不多,有限的几次见面,大多是在石家庄开会的时候。有一次见面,却不是在石家庄,而是在平山县西柏坡。那是2009年,石家庄市青年文学创作会议在平山县西柏坡召开。那时,我们都是参会人员。那次会议,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,作为被指定上台发言的重点作者,在轮到他发言时,却找不到他了。主持人在主席台上大喊:“白庆国,白庆国,上台发言,上台发言。”连着喊了几遍,也没喊来白庆国。后来听说,是他害怕发言,藏起来了。

  最近,我又见到了白庆国。因为不久前,河北省作家协会在石家庄开会,我们都是参会代表。在报到时,我看到了白庆国,白庆国也看到了我。于是,我向他走去,他向我走来。白庆国依然是那么朴实,朴实得就是传统的农民的样子,朴实得在众多的衣着光鲜的代表们中间显得很是醒目。我们一见如故。我们一起去开会,我们一起去吃饭,我们一起去散步。在有限的闲暇时间里,我们在一起聊天。在这三天的时间里,我对白庆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。

  白庆国是新乐人。为了参加这次会议,他骑着电动摩托车从新乐赶到了石家庄。起初,他的电动摩托车放在宾馆门外。吃过晚饭后,他担心电动摩托车在宾馆门外放着不太安全,便约我与他一起到宾馆门口咨询门卫。经咨询,他终于把电动摩托车存放到了一个可靠的地方。这次会议要求,所有参会的男代表必须着正装系领带。白庆国没有合适的衣服,于是,他便找了儿子的一件西服上衣、一条领带。

  我很喜欢白庆国。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来自农村,可能是因为我们还有其他一些相似的地方。总之,我见到白庆国,总是感到特别亲切。因此,在这三天的时间里,无论是做什么,我总是与他一起。当然,我也喜欢白庆国的作品。他的诗歌,他的散文,还有他的小说,只要是我能够看到的,我都认真地读过。他的作品,无论是诗歌、散文,还是小说,我都非常喜欢。我读着他的作品,就是与他一起凝视着他的村庄,一起凝视着他的亲人,一起凝视着他的乡亲,就是与他一起歌咏着他的村庄,一起歌咏着他的亲人,一起歌咏着他的乡亲。

  他的诗集《微甜》出版之后赠我了一本。在得到他的这部诗集之后,我利用一点一滴的时间,一首一首地读着他的诗。我读着他的诗,时时地被感动着。他的每首诗里,都有能够触动心灵的字、词、句子。于是,我反复地读着这些字、词、句子。反复地咀嚼着,反复地品味着。我好像不是在读诗,而是在吃着新割的带着晶莹的露珠的韭菜,在吃着新割的带着晶莹的露珠的小葱。我认为,所谓的好诗,应该是其中有能够打动人心的东西。哪怕只是一个字,哪怕只是一个词,哪怕只是一个句子。这一点,白庆国做到了。

  会议结束了,我们要各回各的家去。白庆国跨上他的坐骑,回头对我说:“抽时间到新乐找我,一定要来啊!”于是,我看着白庆国飞驰而去。于是,我记住了他的村庄的名字:新乐市化皮镇曹家庄村。那里,是他的根据地。那里,是他写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。

  作者系河北省石家庄市作协副主席